扶桑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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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桑雨停在傍晚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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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才能完成我的雪。

可资忍耐之物

可以——

用默哀似的眼睑。微微

鞠躬的嘴角。

用眉间的细纹。磨损的牙齿。

用僵硬的肌肉。骨骼的

疏松度。

用头发里的补丁。一再

下降的体温。

用长刺的脾气

像圣徒的荆冠。

用越来越少的话语。

用心律不齐……没有

别的。纯粹是用这个

——一具肉体。

仅仅一具肉体。直到

它像一幢房屋,蛀满白蚁。炉膛里

一块已全然灰白的

蜂窝煤。

空杯

我没有什么可给你的

我手掌的温度

你早已全部拿走

可是还不够——

你积攒的冰块,足够建一幢房屋

住在里面像国王一样

砍下我的手也没用

杯子空了。多么不情愿地——

这你未注入的,空了

我的生命

啊,更响

更紧了!岁月的铿锵。一再

提速的铁轨

你不再年轻——白发

在镜中闪耀。这冷下来的

灰,并不意味着懂得更多

生命像一节孤零零被遗弃的车厢,停在

某个久已废用的小站

带着它全部的空洞,在每一扇窗前张望

软弱

人之中我爱那软弱的

他们的心佝偻着

一个被救的希望,像攥紧一块

灰尘很厚的旧布

我的痛楚认出——这些族人

那些阔步而来昂首而去的

离我很远——

他们是悬的高高的发光体

不需要我的手

这微小、可疑的温暖

为泪塑像

如果可能,泪水啊,我要为你塑尊像

不是用冷冰冰的昂贵大理石

而是温厚简朴的木质

我要把你做成一柄小小的桨的形状

挂在那些无可安慰者的脖子上,紧贴

他们一息尚存的胸膛——

你的抚摸有着神奇的力量。

由于你的陪伴,他们渡过了重重惊险的海洋

在一个有雾的冬天清晨

疲乏而平安地踏在坚实的陆地上

旧电影

浓雾中一座陌生的城

清晨五点的出站口,寒意彻骨

一个人走了过来:高高的额头

宽大的衣服,两手插兜

象从未见过似的,彼此侧脸

打量——然后,微微一笑

驱车半小时来到一栋旧房屋

门口有一株已开始落叶的法国梧桐

木头的大床吱嘎作响。书桌上

两枝百合隐隐散香

……十年后,女主人公再次观看这一幕

自一本泛*的笔记本里(那时她正清理

覆满尘埃的杂物间。一部分将抛入垃圾箱

另一部分,将廉价卖给收废品的小贩)

她还翻到了一些诸如“我们往日那非尘世的

爱与美”、诸如“不灭的灵魂”

之类的字句……

她胃里泛起一阵轻微的辛酸、嘲谑和厌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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