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桑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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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心琐记梁勇无痕混迹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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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下名字

我和我堂哥、堂姐是小屯80后一拨娃娃的“领*人物”。我有点钝,堂哥、堂姐满屯子撒腿跑,我仍趴着大椅小凳胡噜大睡;只得到阿婆认可,这娃好带!

有一回,我爬到一鹅群外边,鹅们纷纷从篱笆罩里伸出头,张大嘴勺厉叫,像要把我吃了!我停住,和鹅们比拼起来,鹅叫越大声,我哭得愈凄厉,可就是懒得再爬一步!我小名“阿石”,此后被喊作“大懒石”;“大”就十分、很的意思。

我上小学也比别人迟。

我上的小学叫“湾垌小学”,距我们屯就一里多,走山路或田垄。快到学校时,经过一棵大榄木,树根下有间小卖部,里头有一专柜卖好吃的,酸甜苦辣咸香油炸,全有。走出小卖部,再绕一口水塘就到学校了。路过水塘,我总照照自己的倒影。水塘里漂些水生植物,热天常见成群练习蛙泳的小蝌蚪。

校园方正,两廊瓦屋作教室和校长、老师办公室,还有几间小厨房,围墙有两面是带刺的灌木、藤蔓;操场中央,正对校门,立起一杆国旗,东头有一口井,西边有一葡萄架,四下懒散着一些花圃,种美人蕉、扶桑花、菊花、荔枝树、芒果木。操场比足球场大,长草。一开学,第一要事是交学费,其次是除草。校长集中讲话,“不除草,还像一个学校吗?就是一牛栏咯!”校长很瘦小,后来看电视剧《封神榜》,我觉得,一个土行孙加一个土行孙就等于我们校长了。学校没什么运动器材,就只有两张用水泥板搭的兵乓球台,还有扎在一株老桐油树上的供训练攀爬的几根竹竿。

我六岁那年的十月某一日,我觉察到有点奇怪了:一连好多天,大多时候都不见堂哥、堂姐,午饭晚饭时候,却又见两人背一包回来,到底干什么去?寻思许久,我求堂哥带我去瞧瞧。堂哥答应了。一日午后,交代了好些事项,就带我去了。原来是去上学呢,一屋子里坐着二三十孩子;我在屋外呵呵傻笑……

一回家,我就跟老妈吵,吵要上学:“东哥得去虹姐得去,我怎么不得去?”妈妈道,“你岁数不够,等明年吧,明年买个新书包。”我还是吵,继续吵。妈妈只得答应,明日先去问老师,收不收你。就这么吵着,我也上学了,跟堂哥堂姐成了同学。

然而时间过了一个半月,语文课已教认字,认到“人口手”了;前面的拼音我还没学,老师自然没回头再讲的打算。后来,我拼音很差,字会写,意思也懂,却不知怎么读。算术的基础没打好,成绩一塌糊涂,气得想撞墙,算数点完手指,就脱鞋点脚指!

可我有了名字了。不叫“大懒石”咯,老师叫我在作业本封面上写下——梁勇。

大耳“福将”

其实年纪小读书也不见得好,心不静,难学东西。

回想那会上课,我的心常不在教室,许多同学也一样。等老师一转身、在黑板写东西,下面就火咯:偷讲话,做*脸,扔东西,不出声、用嘴型吵架,溜出位子跑步,做“五禽操”……总之,四十分钟一节课,老师总得讲几回纪律。因此,总觉时间漫长,等下课的钟声一响,才打两下(还有几下),就一窝蜂拥到操场去了,一下闹腾起来,吸吸气,舒展拳脚,像鱼儿下水、人(不会游泳的)上了岸。

另外,还常得思考生存的问题。

学校同样是个“弱肉强食”的地方,少不了“拉帮结派”;一般以屯为一帮,大屯再分小派。那时,上学总免不去“打架”。在学校里打,放学在路上打,大打小,多打少。我们刚去学校时,我小叔(读四年级)就跟我们讲:“哪个欺负你们,你们就讲给我听,我去打回他!”

就这样子,我小叔打了打我们的人,被打的人又喊更高年级的人来打我小叔,不休止的循环,不休止地打。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不想打就预约,能明天打今天就歇息,拖下去,有的架就不打了;有时却得勇敢打,不打不解决问题,真打了,也没原来想的那么要紧。打吧,打打就长大了,还免费念上了“文武学校”。

要是真不能掌控了,只好求助老师或家长。

那时,学校有一位姓梁的老师,是我们屯隔河对岸屯的,为保证我们安全,他值日那天,集队讲话结束,就宣布:“今天,第五生产队的同学先走!”我们屯和老师那个屯的学生集体欢呼,一队二队里就嘘声起伏,有的小子咬牙弄齿,想等放学“伏击”我们咧!一出校门,撒腿跑回家去,过了一定的地界,“追兵”就不敢前来“冒险”了。

一日,一间小学的领导带队来我们学校“参观”,老师都去座谈开会,学生自习,平时极吵的刺头都乖乖呆着了。可我消息不灵通,看没有老师来上课,就跟常“调戏”我的李世民(就是这名字)嬉闹。奇怪,这回他不应战了?这更激起我的斗志,继续挑逗他,终于爆发。好,打。先打出了座位,打到教室后头,场地还是窄了,就打出教室,打到操场,各年级的同学从教室门口窗户围观,鼓舞了我和李世民的斗志,打,豁出去了!我边打边喊“姓李的,以为我怕你哈”。正打得起劲,忽觉耳朵被人一扯,回头一看,竟是教语文的李老师,他戴的那一副大眼镜都气得冒烟了。乖乖,我和李世民被他咆哮着提回办公室,先罚跪,等他开会完再处理……

一处理,李世民自然“获赦”,我负全责。这以后,别的老师也找到了治我的法子,扯耳。总之,往后我的耳朵逐渐大而长,看相人常道有福气。可后天“整容”的也算么?给扯长的啊。

好吃馅卷

生存两要事,一是安全,二得有吃。当然,有时“有吃”不仅仅解决温饱,还得稳住嘴巴、哄住肚子,换句话就是、解馋。

榄木根下小卖部的老板是一老头,冬天爱穿一件*装棉大衣,他总要现钱。没钱你就看,你看着柜里的花生话梅瓜子、油炸豆饼流口水;流你也白流,你就流成长江*河,他也不会给你修一小“三峡”来拦一拦。

除了小卖部,有时校门口也有流动小摊子来摆,买油炸米果、芋头、葱花饼,或者黑皮甘蔗、腌酸料等。总之,从家赶来学校,口袋里的钱总是凶险的,小卖部拦截,流动小摊拦截,就进了校园也难保就稳妥。还有馅卷呢。我们这儿的馅卷,就是卷粉,米粉做卷包的底儿,卷的馅用肉末儿、咸菜豆芽小葱什么的混成;唔,确实好吃,浓香可口,这会想起来还咽口水。

馅卷是由我们班主任唐老师专卖的,就在学校的小食堂。唐老师是我们学校(那些年里)唯一的女老师,个子不高,脸不圆,戴一副大镜框眼镜;她的嗓音会不时突然变哑,因而大家背后都喊她作“唐老鸭”。馅卷好吃,可价钱不低呢,三角钱一卷;也可用米换,好的米一斤可换三卷。一般的,一回吃两卷就很过瘾了!特别天冷时,上完两节课就饿了,若得两卷馅卷来吃,你就拿班长的头衔来换,我都不考虑。

可那时,钱就像*火那么难弄得到。我放学回家,就写字,坐小凳子、伏大椅上写。这有私心,写完一个作业本,就能问钱买新作业本,顺带多问点零钱。

钱真弄不到,就打米缸的主意。大人不在家,先把米装入小袋,扎紧,把米缸拨平,把小袋米从窗口掷出去。好了,从容出去,到外面取米,摇摇摆摆上学去!我和堂哥堂姐小袋小袋的“运米”,唐老师也逐渐宽心,“赐予”我们赊帐的“特权”。有一阵子,我和堂哥堂姐愉悦地走进了幸福美好的“馅卷时代”。

后来事情“败露”,原因是多方的:一来米缸不会说谎,二来大人加严防范,导致赊帐难还;唐老师一来“家访”,就露马蹄了。结果:第一,我们获得了漫长的“道德教育”的熏陶;第二,每日去学校前,得吃大碗大碗“难吃的粥”;第三,唐老鸭当我们班主任的那几年,三人里没有一人得过一回“三好学生”,拿到的“伶仃”的奖状,都是勤工俭学时“普天同庆”颁发的。

尴尬“神童”

讲讲我们的功课。

除了语文算术,另有几门课,美术音乐体育,还有什么思想品德、科技、种养等。照常的,语数是大头,一周总要安排六七节课,且大多安在上午,语数“轮流坐庄”,一节接一节。因此,语数老师话语较权威,风格较严厉,得镇住学生才行。语数上课慢悠悠的,有时一周就讲个三五页,老师总是不放心,总觉得你不懂,讲了又讲,“炒旧饭”不腻,蜗牛看见都想发笑。上课的形式也多花样,比如不时朗读、即兴提问、默写背诵、上黑板算数等,总之会折腾人。

其他呢?美术太简单,总是画瓶子罐子凳子椅子果子或花草鸟虫蚁木鱼;音乐倒有点意思,这个后面再讲。体育则统一,集队、点人数、跑操场两圈、做早操一遍,解散玩去。却有一回,体育老师教了我们一个“斗牛”的游戏:单脚独立,另一只脚两手盘抱起来,用盘腿斗,斗得人摔倒或盘腿落地就认输了。这游戏兴盛了好久,驱散了好些打架的乌云。至于思想品德,似乎也较重要,课本也不薄,却想不起讲些什么了;还有些科目,也有课本,却不安排课时,老师也懒得提,到期末就连同废纸一起卖给推单车来收破烂的老头了。

那时,我因为年幼顽皮,加上人“钝”,上课总坐不住,才一会,就觉着坐凳上有刺,扭头东寻西望,像一摇起来的拨浪鼓似的,时常不知老师所云何物。这样要出事。果然,期末考试出来,语文还过得去,七十几分,在班里排第十九名;全班有多少学生,我就不说了。数学发试卷,只得戴面具上讲台去领——哪好意思见人?

主科成绩差,其他也不好。音乐考唱歌,老师领唱一句“我们的祖国是花园,预备起——”我咧开大嘴,“我们的祖国是花园,花朵的花园……”停下了,脸憋红得像一濑尿虾。评定:不及格。我很想向老师反映:我在家里唱“大戏”时,不是这样的!体育考攀爬竹竿,本来我爬树是较得意的,可那滑溜溜的竹竿,我爬得一米就没戏了。美术老师也不客气,拿我来举例子,“有人就是没耳朵,都讲咯,喊画一只凳子,画得却像杀猪佬那张卖肉台,梁勇就这样咯!”……

还能怎样?破罐子破用,盛水不行,种花吧。后来,我“一颗红心”就全扑在语文上了。

有一回,上语文课,靠窗坐的我正听得舒坦,从门窗“撞”进一只蜻蜓,我同桌一拱腰、以“排山倒海”之势把蜻蜓擒下。然而,同桌动作过猛,我们同坐的长方书桌也翻倒了。

语文老师老李火了、都能烧烤了,一声大喝,当堂“开审”。同桌拒不承认。就审我,我答,“刚才,我认真听课。”老师愈加火旺,“课本都不摆出来,你听课!”我就从倒地的书桌寻出课本,翻开来,指着他刚讲内容,“讲到这里了。”老师的大眼镜忽而露出笑意,“哈,你只马骝,犀利咯,神了咯,神童咯!”其实那篇课文我背出来了,不摆课本,却在听讲。

可回到家,我还是挨妈妈骂了一顿(堂哥堂姐告的密):“上课不听老师讲,挨批做神童了,往后还牛吗?”老妈以为“神童”是贬义词呢。可谁料后来,“神童”真成了骂人的词?

命苦“大官”

“神童”事件拔高了一点我在班上的“地位”。后来,再加上另一缘由,我竟混得了一个体育委员当当。

那得从我们班主任一回偶然的家访讲起。

那日,唐老师不知怎么就到我们屯,原本想找谁呢,却找到了我家。见了面,也不好意思不坐下来聊聊。聊着聊着,唐老师望见一边瑟缩的我,忽而对我妈妈讲:“其实梁勇呢,有时脑子还是转得挺快的,挺聪明的!”……

老妈从聊天中得知唐老师爱吃粗粮,出门时就给她装了一小蛇皮袋的番薯芋头;唐老师和我妈推扯了几回合,到底拎走了。

我也不知道后来我当上体育委,这小袋粗粮起了多大作用,总之,那是我头一回当“官”。

那时,我觉着我们那位瘦小的校长就是最大的官,什么教育局领导、镇书记镇长等算个屁,全没见过。每每节日前,快放学了,吹哨子集队,大伙闹哄哄的聚到国旗下,瘦小校长啰嗦一阵,差不多了,就咳一下、提起嗓门宣布:“就这样,放假咯!”

六一节也放假。放假,自然就是结伴进山去寻鸟巢、掏鸟仔,或者下河捉鱼、游水,又或者瞧瞧什么果子熟了,尝尝有毒没有——因为果树杈上时常晃悠悠的吊着一墩农药瓶。

可我刚当“官”那年的六一,竟闹出一个一滴水那么大的故事来。

镇教委办下通知:六一节前一天,我们学校的全体师生务必赶到南香中心校(全镇小学的“老二”)参加几年一回的庆祝活动,并举行体操比赛!

大家伙又觉紧张又很兴奋,一面加班加点“操练”,一面又想法子准备好那天穿的行头——黑裤白衬衫、运动鞋、红领巾(五角钱一条,买了就是少先队员)……

而作为班上的领队,我(体育委员)和张小珍(班长)放学后还得留下加练,包括拉手出场;我的汗就使劲落啊,下雨似的。但仍难躲避同学们火花四溅的“绯闻”围攻,同学们使劲的传讲我和张小珍好上了,她都要生下我的孩子了。我们向班主任报告,班主任安慰、鼓励张小珍,却不知为何用有趣的眼神来“招待”我……

六一到底还是到来了。我们去到南香中心校,人全木完了,那家伙,那场面,那氛围……我们连鼓励奖也没有捞到!

秋季期,张小珍还当班长,并改名“张小真”。我被“查办”、“削为平民”。改名后,张小真不再和我说话;我见到她,也吓得远远躲。后来,这些连同那一方红领巾都藏进了我心灵的箱底。也是从那时起,我似乎又懂事了许多,甚至明白:小大人也要分男娃女娃了。

背运“花贼”

老实说,我被“罢免”后,也挺失落,才半个学期,没过瘾呢。不过,我也没死心,等待重新起用的时机。可一直等到毕业,班主任由唐老师换成老李(中间还有一位覃老师,任期一学期),但老师还是没考虑好;就这样,我在“官场”磨砺的机遇被“剥夺”了。

这也使我明白了一点跟人交往的道理。老师喜好成绩好或听话的学生,听话甚至比成绩重要;而老师更记得住顽皮的刺头学生,而且日后大多是去刺头学生家喝酒,事情就这么奇妙。

我讲一件我和老师“斗智斗勇”的事吧。

学校小厨房旁边有一架很大的葡萄架,架上爬满了葡萄藤与叶子,架下挺立着几丛茁壮繁茂的扶桑花;人钻到里边,就看不见影儿。扶桑花开得嫣红时,葡萄恰好也熟了,*澄澄的,透亮得很!

一回,我又在葡萄架下端详那一串串金*剔透的葡萄,流口水啊,唔,这串那串都不错!正端详得入神呢,后边有人扯我的衣角,我摆摆手:“扯什么扯,想吃自己摘。”

可后边那人又扯了扯,我有点烦,想回头训他几句——啊、妈哟,竟是教导主任老张!

老张笑眯眯的问:“你、在做嘛?”

我愣住了。我与老张结有“梁子”。他教我们美术,老让我们画鸡蛋鸭蛋鹅蛋、杯子瓶子罐子凳子果子;有一期末就考画凳子,还拿我画的来举例子,讲画得像一张卖猪肉案台。他上课很喜好讲一些自己的轶事。讲他反应奇快、身手敏捷,时常提起有一回他骑单车,飙进鱼塘去了,在落水那一刻、他一纵身游走了,没被车压到;好在反应快,不然就大事咯!有一回,我忍不住问:“老师,你反应那么快,怎么还掉进鱼塘里了呢?”老张挺为难,只道大意失荆州啊,同学们大笑起来……我想了许久,应答道:“在看花咧。”

老张问:“看花?”

我答:“对,看好就吃点。”

老张问:“吃?”

我答:“你不知道?这花有蜜糖,吃着甜咧!摘下来,扯下花蒂,一吸、就吸到花汁——”我一面讲着话,一面摘下一朵吃给他看,“唔,有点甜!”

老张又笑眯眯问:“你吃好多?”
  我答:“对!老教导,你信我,我对这葡萄没动过脑子,我就吃花——”

老张勃然大怒,指着我的鼻子大喝:“糟蹋花朵就是你啊!好咯,你跟我去见校长!”……自认倒霉吧,老张蹲了好几天,要捉的就是糟蹋花的主!原来,我们学校正响应上边号召,建设“花园式”校园——那几丛扶桑花是一大宝贝咧。

疯狂“下乡”

那时,有个事始终没法绕过去,那就是勤工俭学。勤工俭学一直贯穿我们的小学、初中,感觉只要能赚钱的,都得搞一搞。我总觉得,勤工俭学是对知青“上山下乡”的继承。

从二三年级起,我们就走上了“勤工俭学”的险阻之路。星期三、四,一吹哨子集队,瘦小校长就胡同赶猪般直接道:“都知道了吧,又放假两三日,去勤工俭学咯,下周一回来交公啊!”

捡稻谷,摘茶油子,打石子,捞沙,砍扫把枝……“收货”那日,一个接一个排起小长龙,逐一解释着“颗粒归仓”的含义,“果实”散发芬芳味道。原先还老实,怕有辱“勤工俭学”名声,稻谷从家里掏去,却怕被“揭穿”不是捡的,特别捡些禾穗禾杆夹在里边。可等到五六年级,老油条,不怕了,任务是死的,不完成、人还是活的。就算你超额完成,不过得一句表扬,奖一支铅笔一只作业本,我就不想“爱慕虚荣”了。

不过,话要讲回来,勤工俭学的乐趣也是很值回味的。

我记得有一回,是砍扫把枝,我们行到一大山深处,看见漫山遍野的山芦苇,随风飞絮,简直妙不可言,美极了。后来,我把这画面写进作文,获得语文老师的肯定,选了几段当范文念,那感觉跟当时看山芦苇一样的妙。有一回“捡”稻谷,我和屯里的五六伙计,在田边一水道里捉得十几斤鱼,泥鳅*鳝小红鲤塘角鱼天星鱼,活蹦乱跳,喜人极了。

还有一回印象特别深刻。我们一伙人约好,带上干粮去十几公里外的林场去摘别个“摘漏”的茶油子,感觉有点像长征!午后两点多,各人的篓里摘得三五斤了,肚子唱起歌来,吃干粮。干粮吃完觉得口渴,五六伙计就爬上林场的果树开起“蟠桃宴”来。正欢着呢,来了一个举着猎枪汉子!我们被“押”回他住的木屋,几人头都麻完了;那会天真热,冷汗却滴答滴答流淌。我还想好最后要讲的话,这回怕是回不去了……

最后,有点哭笑不得,五六伙计里的悠*(姓什么就不讲了),平日也胆小,竟怕得尿裤子,并确实晕了过去。那汉子与他婆娘慌了手脚,急忙弄粥弄姜汤来“灌”他;我们也从中分到了一碗粥。等悠*醒起,缓一缓,汉子立刻打发我们走,还道“秋后再去学校算帐”!后来,也没见那汉子来,或许不认得来学校的路了吧?

我们毕业了。那年,湾垌小学有12人考上镇的重点初中(有史以来最多一届),包括我,证明了勤工俭学“疯狂”的成功。

福岭默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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