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提起三星堆,你会想起那些精妙绝伦的出土文物,更会想起它神秘莫测的文化传说。位于北纬30°的三星堆遗址是迄今在西南地区发现的规模最大、延续时间最长、文化内涵最丰富的古文化、古城、古国遗址。
三星堆文化则是公元前16世纪至公元前14世纪世界青铜文明的重要代表,而其中的文物无不展示出巴蜀文化的多样性和丰富性,它是中华文明源远流长、博大精深、多元一体的重要见证。
如果说,世界最大的金杖是象征王权与神权,那么青铜神树又是象征什么呢?古蜀国的先民们又是受到什么启发而铸造这株神树的呢?
《山海经·海外东经》记载:“汤谷有扶桑,十日所浴,九日居下枝,一日居上枝。”意思就是说,在东海汤谷生长着一棵名叫“扶桑”的神树,树上居住了十个太阳,他们是帝俊和羲和的儿子,汤谷是给太阳沐浴的地方。
这十个太阳每天由三足乌驮着轮流值日。每当一个太阳升起,其他九个就在神树上休息。
近些年,在网络上大火的盗墓小说《盗墓笔记》中,有一本《秦岭神树》,作者南派三叔在书中虚构了一棵位于秦岭腹地深处的青铜神树。
坑中间竖着的,是一根直径十米左右的大青铜柱子,青铜柱之上还有很多细小但是粗细不一的铜棍,整个青铜柱的形状,就犹如一棵从石头中长出的大树,枝丫繁盛,直插苍穹。
南派三叔去过三星堆没有,不知道,但他一定听说过三星堆,在网络或者书本上见到过神树。
三星堆遗址中的神树不止一株,在三星堆2号坑中共出土了8棵神树,只是,这些神树青铜神树重见天日的时候完全是碎片,就像被人砸碎的一样,看不出原来的样子,树干断为三截,树枝断成十八截,鸟儿、果实等碎片多达上千片,层层叠叠散落一坑,根本没有人能想到它曾经的风采。
年10月,残破的青铜神树被运往四川省文物考古研究院,由文物修复专家杨晓邬带队修复。
一般人看到这样一大堆碎片,头都大了,更不用说从何入手修复了。
文物专家们首先想办法让神树重新“站”起来,既然是一株大树,让它站起来总比让它散成一片好。
可是,这棵树高近4米,将近三个成人那么高,总重达多公斤,要让它站起来,谈何容易。更难的是,青铜神树树干不仅折断,很多地方氧化严重,无法承受焊接。连焊接都没有办法,让神树站起来就成为空想了。
杨晓邬想到这样一个办法。他和团队在四川省文物考古研究院修复室外面的天井里,搭起一个5米高的棚子和脚手架,围上塑料膜,盖上玻纤瓦,充当临时工作室。他们把神树空心主干里的范土掏出来,在里面塞进一根新的铜管进行支撑,再在铜管与神树之间灌注环氧树脂和范土的混合物进行固定。
这等于给神树新的支撑。
接着,修复人员给神树打上铆钉,把断裂的各部件用铆接起来,铆接中间也有一根铜管,铜管插进去后,最外面用螺丝拧起。这棵神树最后使用的铆钉多达上百个,但游客肯定看不出来,因为所有螺帽已经被打磨光滑,又上色做旧,只有内行才能看到修补过的痕迹。
这无疑是动一个大手术,简直是补丁重补丁,但他们巧夺天工,让补丁成为神树一部分。
神树“站”了起来,虽然只有光秃秃的树干,树枝、神鸟、花蕾都还零碎在各处,但专家们已经看到神树的大概了。
接着,考古专家们把树枝、神鸟、花蕾一个一个焊接上,于是,青铜神树便栩栩如生了。至于树上的龙,大家都没有想到它是神树一部分,于是,龙是单独修复的,等神龙修复,大家左看右看,觉得龙的造型弯曲得有点别扭,于是给它正了形,没想到正形后的龙却好像“死”了一般,毫无生气。
当神树主干修复完成后,杨晓邬和同事们试着将青铜龙接上去,奇迹出现了:龙爪、腹部与神树紧紧相连,栩栩如生。
而这株修复得最完整的是一号神树,是目前考古发现中体量最大的青铜文物。一号青铜神树的重现,让专家们都惊奇了。这简直是壮观啊。
更奇特的是,这与三星堆一号青铜神树上九只神鸟的造型不谋而合,因此专家们推测它很可能就是神树的实物标本。
神树由底座、树和龙三部分组成,采用分段铸造法铸造,同时使用了套铸、铆铸、签注等工艺,通高3.96米,树干顶部及龙身后段略有残缺。
神树底座呈穹窿形,圆形底盘上由三叉支架构拟出山形,树座上绘有精美的云气纹,寓意“神山”。树铸于“神山之巅”,卓然挺拔,直接天宇。
树分三层,每层三枝,共9枝;树枝柔和垂下,每枝中部又伸出果枝,枝上有镂空花纹的小圆圈和花蕾;向上的9个花蕾上各站一只昂首翘尾的小鸟,全树共9只神鸟。树侧则有一条逶迤而下的长龙,身似绳索相辫,整条龙造型怪异诡谲,莫可名状。
如此精美的大型青铜器,放到现在都是罕见的工艺品,更遑论多年前的技术。而且,它承载着中华民族上天入地的梦想,它是巫师的坐骑,
而张晋为我们讲述神树的前世传奇。
这是远古版的移民故事。
故事发生在上古时期,古蜀先民生活在与世隔绝的岷山山谷里,连年的干旱与酷寒,让他们生存如此艰难。而他们的族长老了,他一直在考虑将族长位置传给后人,其中,一个是他的儿子,是名言正顺的族长继承人,但老族长却觉得自己的儿子无法承担起这份责任。
在他还没有考虑好族长之位的交接时,新老族长交接大会就要开始了。此时,一个神秘的族人出现在会场,他叫卫皋。
老族长看到这个年轻的族人,十分欣喜,原来,他离开故乡,到山外去探寻适宜他们生存的新家园。茫茫山野,云雾迷茫,他一片茫然,突然,一只神鸟出现在他眼前,他激动了,跟随着神鸟走着,一路走着,终于走出大山。
在他眼前是万里平畴,这里风调雨顺,鸟语花香。他发现这里有许多粮食,知道,这里一定是甜蜜的新家园。于是,他带着粮食回到山野,回到部落,刚好遇到新老族长交接仪式。
他告诉大家,山外的有一个一眼望不到边的平原,平原上有许多这样的粮食,中间还有一株巨大的神树,上面有许多神鸟,是神鸟引导他到这个大平原的。只要走出大山,就能有好日子过。
乡亲们心动了,老族长更看到希望,于是,他决定,将族长之位传给这个年轻人。
可是,老族长的儿子岷昌却不相信他的话,说他是骗子,当年,他爹也是说山外有好日子过,带领族人到山外去,结果惹怒天神,天降大灾,大火弥漫,大地颤抖,死了好多族人啊。
他的话,让族人心中的希望被泼了一盆冷水,可是,不出走,就得等死,而且,天气越来越冷,他们种的粟米已经无法供大家食用。
可是,出走,触怒神灵,大家疑惑了。
老族长的儿子岷昌失落了,他没有想到,自己唾手可得的族长之位就要落到这个年轻人手里,而他却什么都不是,他竭力劝自己的父亲,要父亲把族长之位传给他。两人争执中,岷昌无意间杀死了老族长。
为了活命,古蜀人跟随张晋走出大山,他们遇到山火,遇到许多艰难险阻,饥饿、寒冷、劳累、干渴、狼虫虎豹,让许多族人动摇了。而老族长的儿子不断煽动着人们反对出走,甚至埋怨卫皋回来,影响他当族长,本来自己的父亲就一直不看好他,他做得再多再好,父亲心里对他都看不上。
他疯狂地想杀卫皋,却被其他族人制止了。他们看清只有跟着卫皋,走出大山才有活路。
此时,神鸟降临,给他们降落粮食,他们更有信心,终于,他们走出大山,进入成都平原,看到眼前一切,他们非常激动,他们觉得卫皋有神鸟护佑,应该当他们的族长。
而卫皋却说,神鸟不是普通的神鸟,而是他的父亲以及老族长和他们的先人。先人们告诫他们后人,一定要寻找新的活路,要让族人的生命延续。
青铜神树,古蜀先民们信仰与希望,也是远古人心目中与天地沟通的天梯。是中华民族文化瑰宝之一。